第五章 大道誓言、齐衡的恐慌

    从金丹到合体。 从西荒修仙界、逃到天罗海域、而后辗转天南修仙界，最后在域外擦肩而过，直至如今。 起于青苍，截至雷元。 在林毅漫长的修炼生涯中，这封仙几乎贯彻了他大半个修行生涯。 虽然两人仅仅只是通过那墨先生的天罗盘见过一次，可就是那一次面，此人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危机。 每当林毅觉得自己的修为，就要超越此人的时候，此人所展现出来的踪迹，却一次次的打破了他的看法。 为此，他隐姓埋名，勤修苦炼。 甚至，在西池秘境时，意外获得了真龙之体后，直接改变血脉，将其作为了本体。 好在，真龙之体能够重新凝聚人道肉身，使得林毅既获得了真龙之体，也保持了人道之躯，再也不必担心会有中途陨落之危。 “如今，总算是有了结果，青峰之主。” 想到这里，林毅的目光，在这一刻变得平静的同时，心中也是浮现出了一丝疑惑之色。 容易。 是否太容易了一些。 仅仅只是一次合体庆典，便将这封仙引到了他的面前。 虽说，青苍界出现一尊合体修士，然后让所有青苍界的人前来观礼，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。 可是林毅却没有忘记，封仙的手下月魔。 再则，当日补天路那般绝地，此人其中的一具大罗魔君，都似乎有着另外的谋划。 种种迹象，使得封仙即便是近在眼前，林毅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之心。 “若是换做林某是封仙.....” 这般想着，一声冷哼之音，却是在这时，从下方传来。 “诸位请看，若非此人突然出手，我这嫡孙绝对不会死在那北云天庭的遗址之内。” 这声音出自齐衡之口，话语之中满是激愤之意。 “到此为止吧，堂堂合体境界的大能，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。” 伴随着此话的传来，林毅却是当着众人的面，一脸平静的说道。 “你说什么？” 听到这话，正准备大造声势的齐衡脸色一变，看着从席位上站起来的林毅，脸色在这一刻无比的难看。 在他齐衡的一生，还从未有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，羞辱过他。 他齐氏仙族，乃是这北云星域，最为高贵的一族。 当年，若非真仙降世，这北云星域早就连同其他的星域，一同陨落在了魔劫之下。 若非他齐氏仙族的先祖连同其他真仙一同降临下界，此地早就没了。 在这北云星域，纵然是拥有真仙传承宗门，哪个敢不给他们齐氏仙族的面子。 甚至如今的修真联盟，也是经过他们齐氏仙族点头，才得以真正的诞生。 可是此人，居然敢当着一众修仙同道的面，说他齐衡是小丑。 “阁下莫非以为，加入了雷元宗，便可以无视我齐氏仙族了吧。” 齐衡冷冷的看着林毅，心中一股杀机在此刻开始沸腾。 迎着齐衡的目光，林毅的目光闪过一丝轻蔑之色。 “司徒青，出来。” “喏！” 伴随着林毅的一声令下，司徒青直接从席位上飞出，来到林毅的面前。 “区区画面，你若是想看，林某也可以给你看。” 只是一声平静的话语，于在场众人的目光之中，就见司徒青在北云遗址的经历，一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。 其元神之力，没有丝毫的设防，故而众人的目光，也纷纷汇聚在了这里。 就见那画面之中，林毅三人正在探索之时，属于齐云一方的齐甲，便直接对他们展开了袭杀。 这画面，与那徐琉璃所展现出来的画面截然不同。 不过，林毅并没有关注众人的表情，只是目光扫过齐衡的一瞬，落在了那青峰之主的面庞上。 后者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，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因为司徒青这三个字，有过任何的变化。 若不是林毅已经以西荒怨念锁定了此人就是封仙，根本不会怀疑，这位曾经以托天玄龟在补天路上大放异彩。 甚至，可以说是为青苍界带来了未来之人，就是曾经以西荒亿万生灵祭祀的封仙。 “秘境探险，本就是尔虞我诈，生死也好、祸福也罢，在踏入秘境之中的时候，便应该做好了准备。 怎么，只需要你齐氏仙族的人杀林某，便不许林某抵抗不成。” 迎着齐衡的目光，林毅面色平静的说道。 “别说林某加入了雷元宗，便是没有雷元宗一事，林某今日也敢说。 你齐氏仙族是否高高在上，已然成为了一种习惯。 所以，才让你这位合体修士，已然忘记了修仙者之间的残酷。 你想要北云遗迹的传承造福北云星域，可为何又要与曾血祭亿万西生灵的邪魔，在一起呢。” “胡说八道。” 听到前面的话，齐衡的脸色还能够保持平静，可是当最后那句与邪魔为伍的话语传来之时，其目光之中的杀意，已是毫无保留。 “光天化日之下，你竟然敢公然诬蔑我仙族中人。” 说到这里，齐衡的目光扫过太玄剑宗、扫过玄一门，扫过阴阳教，扫过修真联盟在场的所有门派。 “诸位，此人杀我嫡孙在先，如今又公然诬蔑于我，诽谤于齐某。 今日若是雷元宗不给我齐氏仙族一个交代，日后不要怪我齐氏仙族无情。” “你想要交代，林某便给你交代。” 听到这话，林毅看了一眼天雷子，见对方目光没有丝毫的变化之后，当即右手伸出，向着青峰之主一指点去。 “好胆，诬蔑不成，居然还敢公然出手、毁灭证据，还敢动我的人。” 齐衡的脸色一变，抬手之间向着林毅一掌拍去。 在这一掌之中，有云雾蔓延，其中散发着一股苍茫之气，似能够抹除一切。 林毅不闪不避，一旁的天雷子则是伸手一点，一道耀眼的雷光后发先至，直接将齐衡的这一击，尽数毁灭。 “齐道友何必着急，安心看着即可。” “你！” 听到这话，齐衡正准备借题发挥，就在天雷子一脸冰冷的看了过来。 只是一眼，那即将出口的话语，便尽数被塞了回去。 “好，齐某就看你雷元宗怎么给我一个交代。” 对于这番中气不足的话语，在场的众人却没有过多的在意，反而在此刻脸色齐齐一变。 只见林毅的那一指，既不是针对齐衡，也不是针对那作证的徐琉璃。 反而，在那一指之中，一缕灰色的气息，直接没入到了一脸愕然的青峰之主身上。 “林前辈，你为何要对晚辈出手？”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，青峰之主一脸惊讶的说道。 可几乎在其话语落下的一瞬，一股滔天的怨念和煞气，却从此人的身体之内冲天而起。 “这是......” 这煞气方一出现，便使得整个天元大殿的上空，有阵阵鬼哭狼嚎之音传来。 “嘶！” 纵然是齐衡，也在这一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。 只见那滔天的怨念之中，这位修真联盟的青峰之主，屹立在一处山峰之上。 在那山峰之下，无数被此人主导的魔族，向着亿万生灵呼啸而去。 天地之间，被滚滚怨念、恨意所充斥。 然而，面对着眼前这种惨无人道的画面，这位青峰之主不仅没有出手帮忙。 甚至，操纵更多的魔族，不断地冲向那人间的大地。 在这个过程之中，此人不断地吞噬着那天地之中亿万的灵怨念，用于自己的修炼。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，还是辛勤的凡人，在这场杀劫之中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讨论。 待到天地一片沉寂之后，此人这才以展开炼魔大阵，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，将那亿万的魔族，尽数的炼化在自己的体内。 当所有的一切都沉寂下来之后，一尊伟岸的魔君，从此人的体内走出。 “吾名大罗魔君！” ...... “嘶！” 看着那画面之中的一幕，在场的众人眼中，下至元婴上至洞虚，即便是在场合体境界的修士，眼中都残留着一丝惊惧之色。 “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，此人所施展的，乃是当年逆元魔尊的功法。” 待到所有的一切都平息之后，凌云子一脸冷意的看着劫气产生的青峰之主。 “以仙化魔、以魔噬仙、逆元九变、仙魔一体......” “齐道友，你如此护着此人，莫非你齐氏仙族之内藏有逆元魔尊的传承不成。” 此时此刻，玄一门的葛清，也是一脸冷意的看着齐衡。 “不可能、绝对不可能.......葛清，众目睽睽之下，你休要诽谤诬蔑于我。” 听到这话，齐衡连退数步，脸色大变之中，一脸愤怒的说道。 “从此人的记忆之中可以知晓，当时青苍界根本还没有回归到北云星域。 我齐氏仙族，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，也绝对不可能在那个时候，便踏入到青苍界。 否则，老夫的嫡孙，又怎么会死在那里。” 这一刻，齐衡慌了。 逆元魔尊是谁？ 此人可以说是魔道的擎天之柱，更是数万年前无论正道、魔道，都公认的最有希望飞升上界之人。 然而，自从这逆元魔尊的真面目被撕碎之后，正魔两道的人才知晓此人的狠辣与残酷。 此人所修炼的功法，居然需要吞噬仙魔两道大能的本源，从而依次修炼出极致的仙魔。 修为低时，容易达到当前阶段的极限。 可是，随着此人修为踏入大乘之境，想要再一次攀升极限的结果，便是以当时所有魔道大能和仙道大能近乎死绝为代价。 这种情况，无论正道还是魔道，都是无法容忍的。 所以，那逆元魔尊才会遭到正魔两道的疯狂追杀。 齐衡作为齐氏仙族十八位主脉的脉主，更是清楚的知道，当年最后一战时...... 不仅有正魔两道大乘之境的前辈出手，更是有苦于无法飞升，只能成就散仙之躯的大能参与了那次围剿。 那一战之后，他们齐氏仙族的散仙老祖重伤，逆元魔尊从此消失。 至于其他门派的大能，其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。 可以说，逆元魔尊险些杀的北云星域正魔两道近乎断层，纵然其早已经销声匿迹，可其名号已然成为了一个禁忌。 在这北云星域之内，一旦有人发现修炼逆元魔尊的功法，势必会引来所有人的追杀。 这是，共识！ 眼下，这修炼逆元魔尊功法的人，就在自己身边，且自己方才还护着。 若是此事在这里被定性，他齐衡就算是回归族内，族中之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他。 “可你刚才还说，他是你的人。” 看着一脸惊慌之色的齐衡，凌云子一脸平静的说道。 “诬蔑、这是赤果果的诬蔑。” 听到这话，又见众人的目光在此刻齐刷刷的看来。 齐衡一拳轰在自己的胸口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，右手挥动之中，一道道玄奥的大道誓言，在此刻从其口中传出。 “我齐衡一生或许有着诸多瑕疵，但与逆元魔尊、与魔道，向来是不共戴天。 若是我齐衡修炼过逆元魔尊的功法，指使过此人做出这等残暴之事。 哪怕是有半点干系，那么从此刻开始，让我道心破碎，死于雷劫之下。” “......” 林毅眨了眨眼，眼中有着一丝愕然之色。 “这逆元魔尊比我想象之中要来的还要可怖，为了避免被牵扯，堂堂一尊合体大能，居然害怕的在众人面前，公然发布大道誓言。 我现在倒是有些理解，为何当年在青苍界域外之时，师尊辛丰为何那般脸色大变了。” “诸位，现在你们可还信我。” 伴随着大道誓言落下，齐衡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天空，这才看着众人说道。 “退下吧。” 闻言，天雷子挥了挥手。 见此，齐衡一句话都不敢说，这才连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 现在已经不是孙不孙子的时候了，若是这个时候他有半点不对劲，一旦在场的人上纲上线，就算他不死，也得大出血。 “可恶、可恨，这羽化仙宗之内，居然还有等为非作歹之人。” 看着在众目睽睽之下，脸色从最初的诧异，变成此刻平静的青峰之主徐长仙，齐衡肠子都悔青了。 到了现在，他哪里还不明白。 这场所谓的庆典，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，一个针对此人的局。 “果然，这是一个针对徐某的局。 只是徐某很好奇，你是如何发现我的，凭借当年死去的月魔？” 迎着林毅的目光，徐长仙一脸平静的问道。 ......